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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黑人的舞曲仍在迴繞

José Kaliengue*
José Kaliengue,安哥拉《國家報》社長

我所住的地方十分幽靜偏遠,就是那些人稱「鳥不生蛋」的地方。在這段時間外面的天氣還是很炎熱,室內仍開著冷氣,父母會把孩子鎖在屋內不允許他們外出。 於是,風中沒有孩子的笑聲,空氣中也再聽不見哭泣聲,這些孩子的氣息已經在大人的世界裏渾然消逝。

由我第一次聽到鄰居對孩子大聲呼喝著說「別煩著我,自己找些事情做,別要我說第二遍」,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突然之間,感受到鄰居的存在,半公里外的地方也能聽到了一個女人如雷貫耳響亮的聲線。就是這樣。 這一切對於羅安達來說,實在承受得太多了。

兩天前,我聽到些聲音,我行近窗戶,正值正午時分,一個陌生人經過,是來自遠方的訪客,配戴著色彩奪目的耳機。螢光綠的耳機線上連接兩個酒紅色的耳罩蓋在這位年輕人的耳朵上,身穿的窄身藍色牛仔褲緊裹著其臀部。他嘴裏喁喁噥噥地哼唱著歌,在他所哼唱的音樂旋律,透過他褲子口袋內的耳機線傳到腦中。隨著音樂的節拍律動,他即興地手舞足蹈翩翩起舞,自由自在地蹦跳。如此快樂的畫面,煞似Rui Veloso所唱的《收音機裏的黑人舞曲》(Negro do Rádio de Pilhas)中畫面,聽著音樂的年輕人繼續在那萬里無雲陽光普照的大道上前進。即便瓢潑大雨了,即便收音機不一樣了,總有著這種非洲小伙子自娛自樂享受著自身的音樂……

昨天,我又見到不一樣的光景,我被鄰居的傭人的聲音吸引。她用丹田歌唱讚美神如何在新型冠狀病毒疫情下庇護了我們,之後又唱了哀怨的巴西音樂choradinho,再用出色的歌喉演唱了安哥拉的傳統音樂Kuduro,最後終於有一位鄰居受不了(聽了這麼久現在才受不了)大聲呼喝著:「拜託唱小聲一點,吵到同一幢大廈同住的其他人了」 。然而,她並沒有聽到他的投訴,顯然地,她正戴著耳機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感覺自己宛如躺進了母親懷內,在搖籃曲中嬌慣著,在戴著鮮豔耳機的年輕人身上我看到了的無人可阻擋的快樂,在疫情爆發之前,我在空氣中欣然感受到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任由他們在公園玩耍,我坐在一旁等待著。

生活必須有配樂。羅安達自身就是一曲樂韻,是所有「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所譜寫而成的音樂,是在收音機發明之前,數百萬個黑奴的生命所凝聚編寫出來的音樂,頓然間,我崩潰了,失聲大哭,淚水如洪水巨獸般,沒有一個堤壩可以阻撓:「感謝她歌聲,把一個原本已死的人喚醒了」。

*安哥拉《國家報》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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