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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再起築新夢

足足退隱五年沒有籌辦個人展覧的本澳藝術家馬若龍,將於今年十二月重出江湖,在塔石藝文館開幕新的個人作品展《喜紅艦》,展覧其後亦會在中國內地、葡萄牙以及意大利展出。展出的作品琳琅滿目,將會在塔石藝文館內三個分別以紅、黑、綠為佈展配色的展室向公眾展出,此外還將設展室播放影像作品,同場與另一名藝術家君士坦丁(Konstantin Bessmertny)交流對話。馬若龍向《澳門平台》透露,正計劃退隱建築界,並表示是時候實現其他夢想。

 

─話說起來已經五年沒有在澳門籌辦個人展覧了,為甚麼事隔這麼久才再次辦展?
馬若龍:建築師的工作已經令我分身不暇,其次婆仔屋藝術空間經常有活動需要我幫忙,所以我基本上沒有時間去執筆作畫,但我還是堅持手繪的習慣。因為這次是文化局特邀我就特區成立20週年辦展,於是我便構想了《喜紅艦》這個展覽。主題選擇紅色,是因為紅色在華人文化中是象徵喜慶的顏色,而十二月則是澳門回歸20週年的月份,赤色十二月可能有人會把聯想到赤色十月,耐人尋味,留待觀眾自行參透。

─《喜紅艦》這個展覧有何含義?
馬若龍:這次展覧主要有兩個創作理念。首先,有部分作品已有超過30年的歷史,述說著一些澳門已一去不復返的歷史故事─或許已壽終正寢,或是沉睡等待甦醒。這些作品是來自我拜讀文壇巨匠馬奎斯 (Gabriel García Márquez) 的文學作品後所啓發出來靈感,這些畫作曾在世界各地展出,為人所認知。馬奎斯曾說他有一回乘火車時在車站看到一個有趣的站名,於是便觸發了他創作了一個虛構城市,那正是小說《百年孤寂》中那個虛構城市馬康多,透過他筆下的創作,把他所熱愛的拉美文化和故事傳遍世界。而我所認知的澳門也很多面,有賈梅士和C朗拿度故居的影子─除了澳門自身的味道,還有我第二個故鄉里斯本的味道,《喜紅艦》就像一艘偌大的船舶,滿載著不同城市的影子,有里斯本、波爾圖、里約熱內盧、布拉格、北京等等,述說著各自身上不同的故事。

─那麼第二個創作理念呢?
馬若龍:那是我在另一位大文豪波赫士(Jorge Luís Borges)身上獲得的靈感,他曾道,書乃死物,萬物亦然,惟讀之啟其秘,透悟詩中之妙,方終耀其光。在這次展覧,我向觀眾所展示的館藏是由接近五十多冊我所著的繪作和札記所組成,這是我首次向公眾分享我浮想聯翩的心路,期望有知音的讀者可歷其所妙。

─這個展覧同時為澳門慶祝回歸20週年,作為一個澳門土生土長的藝術工作者,您如何看待這過去二十年?對於未來,特別是2049後?
馬若龍:澳門回歸後,可以說是桃花依舊,面目全非。面目全非是因為葡萄牙主權移交予中國,那是180度的轉變。桃花依舊是因為葡萄牙遵守約定承諾,有別於英國對香港仍抱有殖民思維,中葡建交40年獲得豐盛的碩果,葡萄牙人和華人在澳門彼此尊重,共建和諧。另外桃花依舊也可以說是政府一成不變,做事風格墨守成規,所以可說是好壞參半。

─您的意思是?
馬若龍:我認為在1999年回歸後,社會各方面都得到明顯的改善,尤其是政府公共部門,在接待服務、警員培訓、以至教育方面均得到大大的提升。在很多領域上皆有蓬勃發展。當然亦有些領域仍停滯不前,例如法律領域,仍然不成熟,由很多顯然沒有足夠經驗的人肩負重任,大權在握,特別是何厚鏵第二任的政府班底。

─您是說政府人員能力不足?
馬若龍:不乏一些好大喜功、迂腐不化的分子散落在各個政府部門中尸位素餐,我亦不妨揚名直說,例如劉仕堯(前任澳門運輸工務司司長),導致澳門倒退三十年,先自聲明,我個人沒有對他本人有任何成見,但的確這是對澳門發展的蹉跎。澳門其他部分則不過不失,尚算合格,現在我倒是對新一任特首上台抱有不少期望,希望一石激起千層浪。寄望澳門日後可以穩守其安定太平,社會和諧共處,繼續尊重葡人可為澳門貢獻的能力。現時澳門的華人在法律、醫療、新聞、教育、文學等領域上仍是相對較尊重葡人的。澳門目標定位作為中國與葡語系國家之間平台,這也是葡人所期許之事。

─所以您認為毋需擔心澳門前景嗎?
馬若龍:毋需杞人憂天。中國正急速崛起,我一向有研究中國歷史,自1984年起我經常往來北京,在上海授過課,穿梭遊走過很多中國內地的城市參加講座、發表演說。中國無疑正以迅猛之勢向著現代化的方向發展。2049年澳門將會迎接一個現代化、機械化、信息化、更多人才匯聚、社會發展更平衡的中國,因此我認為中國將會以其最佳的一面抱擁澳門。然而,澳門需要準確理解和堅守貫徹「一國兩制」的方針,若能繼續做好,前途將一片光明,澳門將在高度自治的框架下全面發展,我對此持樂觀的態度。

─您在開幕禮的致詞中提及到香港最近的局勢,您形容示威者是有收受利益的?
馬若龍:我在展覽中有幾幅畫像作品對此有所描述。

─您個人如何看待這場運動?
馬若龍:十分反感。這場運動最初從年青人中醞釀起來,這群滿腔熱血的年青人受到所謂全面民主和直接民主概念的鼓動,雖說或許有部分人的動機單純,但我認為有很大部分示威者背後是有財團的支持。他們並沒有政治目標,也沒有政治議程,只是肆意破壞,甚至傷及無辜市民、毆打老人、孕婦,對利用公帑建造的社會設施大肆破壞,他們整天只把自由掛在嘴邊,難道他們現在還不夠自由嗎?

─所以您認為他們的抗爭無理?
馬若龍:若然他們沒自由,他們可以如此跋扈妄為嗎?想像一下倘若這些事件發生在西方發達國方會怎樣……還有一些學術界和新聞界人士辯稱這些示威者只是在和平理性抗議,這根本一點也不和平理性。我相信只有像香港警方這樣如此專業克制的警察才能至今還未大開殺戒。示威者所衝擊佔領的可是象徵主權的立法會大樓,想像一下假若此事發生在華盛頓國會大廈,相信早便已出動軍隊,死傷無數了。香港警方被譴責涉嫌過度使用暴力,我每天都有看無線新聞,但我卻從未目睹過警方有使用所謂的暴力。我經歷過康乃馨革命,被警察毆打過,也打過警察,所以我可以說,我很清楚警察在這些形勢下是一副怎樣的嘴臉,對比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執法機器,我會說香港那些警察已經很寬容,寬容得不能再寬容了。

─你認為香港警方有違背公義嗎?
馬若龍:對於警方被西方媒體大肆抹黑指控過分使用武力,我深感同情。這段時間中國已經盡其最大的限度容忍克制,再這樣下去的話我相信中國國家領導人很快便消耗怠盡所有的耐性,必然會悲劇收場。五個月來肆無忌憚地逞凶,我一直相信雨傘革命中必定是有外部勢力煽動。儘管這些事件是一些負面的新聞,但這也是一個時代的印證,故此我都有把這些一一呈現在我的畫作當中。 從暴徒武裝力量上的準備來看,足以看得出是精心預謀─透過衛星定位伏擊警察、製作汽油彈供應前線放火、後勤物資補給、內部通訊系統等,還沒說團隊分工是多麼的精細,一群人身穿黑衣、面戴防毒面具、手執噴漆,這簡直足以媲美軍隊。我相信這背後一定是有幕後搞手操控,組織軍力以及示威者力求推翻政府,讓香港陷入至今如此困局。

─那我們談回到個人方面,您向來涉獵甚廣,多棲發展,在未來有沒有希望完成的目標?
馬若龍:還有很多。我很早便開始擔任不同的職務、獲獎無數,曾為葡萄牙政府、澳葡政府,甚至後來兩屆的特區政府效力,那時我還年輕。在我擔任文化局局長的時候,見證著澳門的回歸。但我會說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想嘗試的事情,例如說我現在已為人祖父,我還得要學習怎樣做一個祖父呢。

─那在專業領域上發展呢?
馬若龍:我已經無欲無求了,我正計劃陸續將事務所的工作交託別人接手,讓他們可以替我繼續在建築界發光發亮,保育文化遺產以及澳門獨具特色的建築。我從來都不是甚麼工作狂,或期望要甚麼大富大貴的人。當然,我也不是不吃人間煙火,有我喜歡的東西想買,會想去旅行,會想和三五知己朋友一起相聚同歡,舉杯暢飲,這都需要用錢,所以我還需要工作。但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可以正式撤手事務所的工作,做我想的東西,畫一下畫、欣賞一下文學、從事慈善事業、投入保護動物和環境的工作等,這都是我夢想希望做的事情。

─沒有想過其他領域嗎?據我所知您有想過涉足法律領域。
馬若龍:以前有些老師會以為我會向藝術領域進發,亦有些老師說我適合投身法律領域,因為我小時候是個很不服從的人,而我又有社會正義的觸覺和不錯的邏輯推理能力。但是如果你要我重新再選的話,我還是會選擇走上當建築師這條路,當然未必每個人都這麼幸運,而我覺得自己很幸運走這條路,建築將藝術、文學、科技連接在一起,當然我不是排斥當個醫生或律師,雖然我以前覺得這些職業十分沉悶無趣,現在我發現其實也不是,醫生也需要很有創意,法律倒是令我有點失望,因為越來越多律師依戀權貴,葡萄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法律懲治不了富人,真正被法律約束的反而那些無權無勢的窮人。

─您沒有想過離開澳門到其他地方工作和生活嗎?
馬若龍:在讀大學的時候,當時可以話我是建築系所內其中一個最優秀、首屈一指的高材生。很多人告訴我大可以遠赴紐約發展,前途一片光明,但我還是堅持回澳,那時很多葡人和土生出去讀書後就一去沒回頭,因為這樣澳門流失了很多傑出的人才,他們不回來,葡萄牙人的投入又越來越少,和我同屆的歐安利、司徒民康、麥健智,我們都有著同樣的理念,我們渇望在外面學習新的知識,然後再各施所學回來貢獻澳門。

─您有後悔過作出這個決定嗎?
馬若龍:我無悔無憾,反而感到很高興,真的。雖然在澳門庸材比比皆是,沒有能力的人在政府手執大權,甚至散落在各個私營領域,例如博企,隨處可見。我26歲時回流澳門,去過世界各地不同的地方,開始了解中國,參加過大大小小不同的會議,讀書學習過不少的東西……澳門是一個幸福的地方,但我們不能一直攤坐在這張舒服的安樂椅,坐到屁股長瘡也不自知。澳門人從不力爭上游,落後了還繼續悠然自得,我們在澳門要有一番作為,我們先要在外面追求更高的卓越,無論在柏林、東京、紐約,還是里斯本也好。儘管澳門連接世界各地四通八達,但世界的國際舞台對我們還是一無所知。對於我來說,不論是建一層兩層高的房子,還是建一套十層高的房子,我都會一絲不苟的認真對待,同樣地,對於這場展覽,我亦視它為一個向世界展示的舞台,如今東山再起,築起新夢。

蘇爔琳 29.11.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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