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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夾「住」的階層

Viviana Chan 陳思研

在機場附近的一塊地段上興建夾心階層的住宅,令人懷疑政府目前的策略是否能最有效地滿足居民的需求。在社會和房地產市場發生巨大變化的時期,這個階層可能無法擁有它曾經擁有過的空間。

政府於2020年宣佈《房屋階梯政策》,正式推出新類型的房屋,例如長者公寓,以及為中產階級—在政府提案中稱為「夾心階層」—而設的住屋,以滿足社會不同階層的需求。

近日,特首賀一誠透露,機場附近偉龍馬路地段經濟房屋的興建合同已解除,又指A區計劃興建的工程已足以滿足人口的需求,而且地段靠近路氹可能會更方便該區未來的上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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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夾心階層住房方案》公眾諮詢的結果,90%以上參與公眾諮詢的人認同政府的建議。因此,政府計劃在今年內提交一份法律草案,規範夾心階層房屋興建。然而,接受《澳門平台》訪問的人士認為,有必要重新評估偉龍馬路計劃的影響。

購買力下降

傳新澳門協會副理事長甄慶悅接受本報採訪時質疑該項目帶來的好處,並提到社會出現巨大變化令政府有需要重新評估住房政策,「而不是按照以前的計劃」。他憶述:「過去,由於澳門機場的噪音、焚化中心的污染和交通不便,偉龍馬路的住宅建設受到了很大的批評。」

現時的房屋計劃,尤其是A區的計劃,「是在土地缺乏和住房需求大的情況下制定的」,但他提醒,由於疫情,這需求已經「放緩」。據甄慶悅稱,「70%的人住在私人住宅內」,但是,「該群體的規模正大幅縮小,這是由於博彩業高收入的一群已經消失」。他繼續說道:「幾年前,每次經濟房屋公開申請都會收到數萬份申請,因為當時對相當一部分的市民而言,購買私人房屋的能力已經不足。隨著疫情導致社會最近的變化,居民的購買力預計將會進一步削弱,而且不僅僅是處於弱勢地位的階層。」

「危險」的未來

甄慶悅稱,政府「迫切需要」重新評估澳門房屋規劃,尤其因為未來經濟房屋的估價與私人樓宇價值之間的差異一直在縮小。據統計,2022年樓宇單位買賣大幅下降,平均價格亦出現跌幅,較2019年下半年下跌近11%。同時,居民失業率達到4.8%,是自 2009 年以來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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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調,面對這些變化,不再次研究居民的真實需求是「危險的」。他形容,這是「政府投入澳門居民寶貴資源進行的一場賭博」。「住房階層政策的目的是幫助每一類階層提高生活質量,但我認為這不會發生。現實情況是,已訂立的政策將阻礙階層之間的流動性。事實上,每個類別都被分隔開來並獨立存在。」

住房階層政策的目的是幫助每一類階層提高生活質量,但我認為這不會發生

傳新澳門協會副理事長 甄慶悅

《經濟房屋法》規定,這一類型的房屋不能用於投資。購買後,只能出售予政府,售價與購買時支付的價格相等。這意味着買家將不能藉通貨膨脹之機進行出售,並利用市場環境購買私營房屋。

經濟房屋接近私樓價格

房屋局去年估算,經濟房屋每平方英呎的價格為5,000元,與私人市場上的一些房屋價格非常接近。因此,甄慶悅預期在房屋問題上將來會出現爭議,因為夾心階層的住房價格應高於經屋的價格。他又指出,土地溢價導致經濟住房價格居高不下,這「不太合理」,因為土地溢價一般是向牟利的不動產項目收取。他認為,這將帶來新的問題。

需求保持不變 但叫價令人卻步

曾參與修訂《經濟房屋法》的前立法會議員區錦新向《澳門平台》指出,一個佔地36平方米的T1經屋單位可能叫價200萬澳門元,這引發了新的擔憂。這位前議員表示,善豐花園(私人住宅)的重建費用每平方英呎為1,400澳門元,「可以作為瞭解澳門實際建造成本的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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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夾心階層房屋的概念很「奇怪」,尤其是因為居民的收入水平受疫情影響很大。因此,他擔心政府會在沒有確定市民需求的情況下推進項目,並承認擔心政府可能只想「為做而做」。他補充,2021年最新一輪經屋申請只收到1.1萬份申請,即前一次2019年的申請的三分之一,證明疫情期間供求關係有所改變。他強調,「申請數量減少並不意味著需求減少,但是這減少是由於價格高和提供的條件造成的。」

申請數量減少並不意味著需求減少,但是這減少是由於價格高和提供的條件造成的

前立法會議員 區錦新

與香港情況不同

據澳門統計暨普查局資料顯示,僅在2022年第二季度,澳門人口就減少了4,400人。2019年第四季度至 2022 年第二季度期間,外地僱員人數從 196,538 人下降至 162,391 人,即下降 17%。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改善的跡象。

面對這些數字,區錦新並不擔心。他認為,澳門外地僱員人數的下跌對公屋或夾心階層沒有直接影響,居民人數減少甚至是「健康的」。「澳門人口少,我不認為澳門的永久居民會像香港的永久居民那樣打算永久離開澳門。因此,我相信對價格實惠的房屋的需求仍值得政府關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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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慶悅也有類似的看法,儘管他對夾心階層的房屋政策持審慎態度。他認為,即使房地產市場發生變化,政府也不應暫停供應公屋。此外,他指出,千禧年後的經濟衰退導致公屋暫停興建長達十年之久,這在社會上造成了嚴重的問題, 「即使在今日,我們仍在承受這一錯誤的後果」。

夾心階層的定義

根據《夾心階層住房方案》的總結報告,政府的夾心階層房屋政策得到廣大居民的支持,支持率達到92.6%。超過60%的公眾認同「夾心階層」定義之一,即為收入水平超出經屋申請資格設定上限的人群,並兼顧及分流經屋排序靠後者,認為可以相應紓緩經屋的部分需求,為經屋輪候者提供新的置業階梯。同一份報告亦總結道,「夾屋作為由社屋、經屋、夾心階層房屋、長者公寓及私樓組成的房屋置業五個階梯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其定位介於經屋和私樓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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