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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消失的“偷雞蛋”

我從未爬上過一棵樹,但是我非常清楚地記得那些我在台階上爬上爬下的時刻,在跳上台階的同時我還得避免掉入懸崖,因為得在不被母雞抓住的情況下拿到雞蛋。這一切都不需要我離開我里斯本的家,連無法容忍的貓類、鳥類以及我母親乾淨的地毯都在這樣的踩踏下得以生存。

這就是盛行於1983年的電腦遊戲偷雞蛋的魔力。在我待的那間房間里有一台裝有48K位(48千字節內存)的ZX頻譜電腦模擬器的小小的、屏幕方方正正的電視,它連接著一台盒式磁帶錄音機,遊戲開始前會播放幾分鐘可以與能夠召集抹香鯨開群會的聲音相比擬的音樂,直到遊戲被加載。

偷雞蛋是一種我們通常稱之為平台遊戲的遊戲。這是因為每一個畫面里都有很多越來越高的水平平台,我們的人物就在那裡活動,由ZX頻譜模擬器的按鍵控制 – “Q”爬上去, “ A”下去,“O”向左,“P”向右,“空格”跳躍 – 或者通過可能隨時會散架的操縱桿控制,因為當母雞正在靠近或當我們正慢慢從巨大的鴨子守護的籠子里拿出雞蛋時,由於恐慌會造成一些劇烈的晃動。

這不是我的一個ZX頻譜遊戲,第一個是“射門入洞”,我是在我祖父的家第一次玩這個遊戲的,就是在我們買電腦不久後-祖父認為買電腦引導我走上科研道路的最好方式-就在一個至今仍在倫敦廣場的煙草店。我偶爾會去那買一張百萬歐元彩票,以紀念那個清晨之後的三十年,我的腦海中會閃現Match Day遊戲的前奏音樂,這是一款足球模擬器。

但我肯定偷雞蛋是我的第一個平台遊戲。而這要歸功於盜版卡帶,因為那一時代的盜版,我得到了寶貴的經驗教訓,即使在現實生活中,我從未被追逐著拿過雞蛋。我記住了很多人喪失了生命,我想到了初始的畫面,因為如今我們移動屏幕的方式是當時的科幻電影“銀翼殺手 – 刀鋒戰士”中會飛的車和複製人使用的,我學到的主要的教訓是必須知道敵人的動向以避免出現問題。但同樣重要的是在正確的時間從一個平台跳到另一個。

 

很久以後,在沒有祖父與48千字節內存電腦的世界,我在網上找到了偷雞蛋遊戲的發明者的採訪。他叫奈傑爾.奧爾德頓,是英國人,他當時在學校假期期間編出這個遊戲程序時只有16歲。他很謙虛,就像偉大的人物應該做的那樣,極力推脫自己傳奇的地位。 “對於某一特定年齡的玩家們,偷雞蛋一類的遊戲有一定的魔力,但是普通人從未聽說過這個遊戲”,這位如今的系統管理者說,他承認從未喜歡過“狂躁礦工” – 另一個與偷雞蛋競爭的遊戲,它也在我生活的那條街上引發了複雜的意識形態的分歧。

就像很多20世紀80年代的青少年,我是多愁善感的,所以我保存了我的兩個ZX頻譜電腦中的一個(我沒有128K位內存版的),我還保存了操縱桿以及錄音機,錄音機的讀卡槽需要用蘸有酒精的棉簽定期清潔,甚至還留有幾箱盜版遊戲卡帶。 我想在某一次搬家過程中會有別人撿到我的小木箱其中的一個-不是最新的,也不是倒數第二個-,我期待能回到我12歲的時候,即使地毯已經被撕裂,甚至貓是另一隻,即便我已習慣了高配置的電腦和平板電腦。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會有一位來自遙遠的未來或更遙遠的地方的考古學家能發現這個小木箱,理解ZX頻譜是怎樣與電視機和錄音機相連並在不被母雞和大鴨子發現的情況下愉悅地偷雞蛋。

偷雞蛋的平台還在那裡,等待著那些想要嘗試和瞭解尋找生命隱藏著的、無限可能性的訣竅的人。就我而言,即使我關上小木箱後再也不打開,我也不會忘記人生就像一個遊戲平台。我們時刻準備著要實現我們所在平台的目標,去到下一個屏幕,因為站著不動會被更危險的母雞啄,這更多地要從比喻意義而非字面意義上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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