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竹棚成了巡查目標;稽查人員出動巡查,工務部門一片忙碌——這一切都證明,香港的火災已在這裡引起關注。這值得慶幸;畢竟,意識與理性本來就是最好的工具。然而,無論在香港還是澳門,根本的問題都在於日常「得過且過」的文化。平日馬虎鬆懈,總要等到災難發生、無法挽回時才醒覺。說得明白些:問題不在於竹棚——這次其實是棚網的問題。宏觀而言,今次悲劇的源頭是欠缺專業知識的規管、敷衍甚至懷疑涉及失職的監察,加上不負責任、草率甚至罔顧人命的管理風氣。只為了省小錢,結果要賠上人命、公司,甚至失去自由。官方的反應值得肯定,這是必須的,誰都無法否認,但我們更應該要以預防為本,而不是總等出事後才亡羊補牢。
在澳門,我們每天都會經過地盤。安全帽?手套?反光衣?說說而已……建築師和工程師到現場,往往已預見會有人傷亡,外界卻一無所聞;我們經過那些年久失修、乏人管理的舊樓,看著殘破的招牌、懸空的陽台,總會想:會不會有天掉下來砸到自己。斑馬線設在轉角處,車輛還未看清就已經無法避讓。這些問題多如恆河沙數,荒謬得令人見怪不怪。大家都只是聳聳肩——政府、建築商、業主、租客、監管人……還有普通市民,只會對鄰居的噪音斤斤計較,卻不看自家天台是否危險。
如今我們對政府的無所不在已習以為常,但在某些真正需要更積極關注的地方,相關力量卻未必及時到位。直到死亡來襲,或是像香港那樣的悲劇發生時,我們才會痛醒。
警方總是熱衷開罰單,晚上十點準時驅散派對,拍下照片,對這類情況卻缺乏指引,亦未意識到威脅生命的風險不能單靠舉報發現,安全隱患不只存在於交通事故或暴力犯罪之中。市民同樣不懂、不願意,或無法指出真正需要改善的地方。全民式的「無所謂」救不了我們;真正需要的是安全意識,每一位市民對他人和自己的高度自律與要求。
安全是一個極其複雜的概念,需要我們從小學習。學校、家庭、媒體,所有能夠教育和預防的場合都應該推廣。如今我們對政府的無所不在已習以為常,但在某些真正需要更積極關注的地方,相關力量卻未必及時到位。直到死亡來襲,或是像香港那樣的悲劇發生時,我們才會痛醒。錯誤、意外、事故總會發生嗎?當然會。但如果每一個人都懂得採取行動、懂得在警號出現時便即時反應並提出要求,這些事就會少得多。
*《平台媒體》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