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澳的不良貸款比率在去年11月達到5.5%,即550億澳門元,是過去20年來的最高紀錄。澳門金融管理局公佈的數據顯示,債務金額已連續21個月上升。
情況之觸目,成為新任經濟財政司司長戴建業首要處理的事項之一。早前戴建業與金管局和銀行公會領導層會面期間,曾表示銀行可依據其自身的貸款政策,繼續為客戶提供靈活的還款計劃,緩解中小企業的財務壓力。
長遠而言,銀行和政府都需要重新思考資產品質分析和信用風險管理的方法。
澳門城市大學金融學院教授Markus Leibrecht
澳門城市大學金融學院教授Markus Leibrecht表示,當前的不良貸款額「相對較高」,且自2019年以來增長速度「顯著」。「貸款的水平和範圍,以及利率變化的速度,表明風險暴露相對較高」,又提醒「顯著挑戰」即將到來。
經濟學者兼澳門金融管理局前行政委員會委員潘志輝也認為,不良貸款的增長「令人擔憂」,反映「中小企業和一些大規模實體的經濟狀況不穩定」。他強調,當前的不良貸款水平對銀行業構成系統性風險,因為「不確定因素可能對存款人和投資者的信心產生潛在的負面影響」,不利經濟增長。「同時,這削弱貸款的發放能力,影響發展速度,並增加個人和企業貸款的成本、利息。」他總結,「總而言之,不良貸款為經濟環境帶來了陰霾……對銀行和監管機構來說非常頭痛」。
對非本澳居民來說更糟
截至2024年9月30日,在公布業績的30家銀行中,有13家表示虧損,有20家的業績較前一年遜色。潘志輝解釋,中國內地的房地產貸款批給中,有部分造成了現時不良貸款的「暗淡的前景」。不良貸款或逾期貸款的佔比在非本澳居民客戶中(7%)仍高於本澳居民客戶(4%)。逾期超過90天的貸款金額較去年同期上升了2.9%,亦較2019年底上升了5.2%。
2024年11月底,房產抵押貸款的負債比率按年增加了2.6%,達到3.4%。與此同時,商業活動的不動產貸款的逾期債務達到4.8%,按年增加2.4%。為了緩解壓力,潘志輝建議銀行「對貸款受益人的財務狀況進行嚴格分析」,包括還款歷史和能力。「在發放貸款前,應獲得適當的擔保,並在貸款發放後,持續監控,特別注意早期預警信號,並有效地採取相應的措施。」
我認為不良貸款為經濟環境帶來陰霾。
經濟學者 潘志輝
Leibrecht主張採取短期和長期的政策措施來減輕潛在風險,敦促銀行「考慮重組貸款,作為幫助企業資金流動問題的一種方式」。他解釋,「這意味著銀行給予更多時間來解決債務問題」,並強調延長期限、調整利率,甚至是債務豁免等選項。此外,Leibrecht建議政府應實施政策以增強銀行的財務實力,這對於確保「有足夠的資本來吸收損失並繼續放款」,並且對於維持「穩定的銀行市場」至關重要。
風險受控
澳門金管局回覆議員黃潔貞的書面質詢時,對不良貨款對經濟造成的風險只輕描淡寫,又解釋有關貸款涉及以中國或國外住宅或商業財產為抵押的商業貸款,具有足夠擔保。
例如在過去疫情期間,局方支持銀行業界為居民及中小企貸款客戶提供「還息但暫停還本計劃」和「中小企業調整還款計劃」,以緩減資金周轉壓力。上述紓困措施於2024年12月31日結束,惟銀行「可繼續在審慎風險管理的原則」下,為存在困難而有需要的客戶,仍可適當調整還款安排。
金融管理局又在回覆中表示,不良貸款中,大部分屬於企業以境內外住宅或商用物業作押的商業貸款,具有足額抵押品支持,又指屬於居民購置澳門住宅物業按揭貸款的不良比率為0.9%,「屬低水平,風險可控」。在非居民不良貸款中,「約一半來自內房企業的房地產開發貸款」,相關貸款均具有抵押品支持。同時,銀行已按照本局的監管要求,為相關貸款計提了適足的撥備,以應對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