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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先感染一大部分人」

蘇爔琳

災難醫學外科專家Nelson Olim是這樣認為的,他目前正與世界衛生組織合作。他接受《澳門平台》訪問時重申,他的意見不代表世衛立場,並指出,雖然世衛自新冠肺炎爆發初期飽受批評,但世衛並無做錯。至於北京近日出現的第二波疫情,他直言沒必要大為恐慌,因為「這是可預見的」。訪問中他提到一個由世衛組織學院(WHO Academy)開發,在上月推出,專為整合疫情資訊的手機應用程式,目前下載用戶已遍及全球205國家和地區。程式面向衛生領域人員和一般公眾,以打擊和減少錯誤資訊。

—你怎樣看北京新一波疫情?
Nelson Olim:本次大流行很清晰的一個原則是,這不是一個很容易就能消滅的病毒,因為傳染力很強,而且很多受感染人士屬無症狀患者。大部分國家為保住醫療服務,均採取減緩疫情蔓延的策略,這在某程度上就可以預示到因為病毒尚未被根除,將會出現新一波疫情。就是目前正在發生的事。

—您認為需要響起警號嗎?北京當局指情況嚴重。
Nelson Olim:有理由要保持警覺,但無必要加劇恐慌。這一病毒的趨勢是會成為地方性疾病。當然,檢測做得越多,會發現越多確診個案。但別忘記,絕大部分新冠病毒受感染者無症狀或只呈現輕微不適,或者說,確診人數的真實數字是遠高於目前全球所報告的,但這也不全然是件壞事。

—疫情捲土重來,是否證明檢疫或隔離措施和封關在中長期內不見效?
Nelson Olim:世衛一直強調隔離檢疫的策略效果有限,因為不會、也不可能無止境隔離。對確診者的隔離則較合理,至少可降低其感染其他人的可能性。

—我們看到各國都在根據衛生組織的制度和建議嘗試尋求解決辦法。有哪個模式你認為是最合適和成功的嗎?
Nelson Olim:這是本世紀以來,全球首次面臨這一類型的病毒。要考究的仍有很多,故無正確和錯誤的方式可言。疫情反映出隔離的經濟和社交成本在中期內也是難以支撐的。另外,眾所周知,與許多其他病毒傳染病一樣,最終目的是令獲得群體免疫,這就意味著要先感染大部分人。這應是大多數衛生政策的焦點所在。

—你對中國內地、澳門、香港和台灣的防疫措施有什麼看法?
Nelson Olim:試想像一下,一旦宣布大流行,某個國家或地區便封關,並勒令所有民眾強制居家隔離一個月。要注意,我說的是全部市民,不是99%或95%的人口。這是個有效的做法嗎?是的。但在技術層面上是不可行的,因為一方面,不可能全民抵禦或迴避得了這個病毒;另一方面,邊境也不可能永遠封鎖,最後只要一個人受感染,便能再傳給其他人。嚴格的隔離措施是有效的,但只能是暫時性。

—所以你認為應要受病毒感染。
Nelson Olim:以我們所知,這個病毒對大部分人的影響相對較輕。而且似乎部分人在感染後產生了免疫。當大量人士有免疫保護,但大量所指的具體數字仍在討論,很多專家認為是七成人,此時病毒就很難傳播了,這是最終目的。但當然這需要一個策略來隔開和保護如老年人等的脆弱人群。

—北京現時的情況證明你是對的嗎?
Nelson Olim:正如我剛說的,不存在對與錯,只存在不同的策略下,不同的結果。我們全部人仍在研究。

—疫情初期,大家對病毒一竅不通。現在不再是如此。這意味著抗疫措施該有所變化嗎?
Nelson Olim:抗疫措施的確應隨著對病毒的了解而改變。目前,對SARS-COV-2病毒和COVID-19病毒的認知每20日就翻倍,因此,相關防疫措施也應是動態的。

—疫苗或藥品都看似遙不可及。何種方法可令疫情不致失控,而我們又能回復正常生活?
Nelson Olim:隨著目前對病毒的認知,很可能要繼續維持全面的衛生措施,如勤洗手、清潔物件表面等,這些確實要經常注意。但與此同時,也有必要讓健康人士回復正常活動,讓他們可暴露於小量病毒中,從而產生免疫力。至於較脆弱的人群,則應加強保護措施。

—牛津大學團隊表示成功研發到第一種對抗新冠病毒的藥物,你對此有何看法?
Nelson Olim:目前全球正在研究多種藥物,部分的效果也很理想。未來就要看病人的情況和每種藥的標準,但必須強調,至目前為止無一種藥物是百分百完全有效。

—世衛被全球猛烈批評。因早期對中國份外友好,被多國批評隱瞞資訊,又在口罩、封關和其他問題上的立場反覆。世衛可如何在這關鍵時期重獲全球信心?你認為世衛有做錯嗎?
Nelson Olim:很明顯,大家對世衛的角色理解有誤,很大原因歸因於傳媒解釋事實的方式有誤。世衛是一個規範性組織,由成員國組成。這些成員國都是自主、獨立和自由地落實他們認為符合其簽署的協定的政策。

—但世衛可以建議。
Nelson Olim:世衛的建議是按當時的科學見解而制定的。疫情初期沒有很多證據,這是很正常,因為研究需時,也需要大量個案才能得出較確切的定論。故此,很容易理解的一點:資訊量每20日增加一倍,建議亦會隨之改變。這不代表有過錯失或矛盾,而是世衛建議會根據科學證據的演化而更新。錯誤的可能是建議一直被最新的科學證據超越,但實際上不算是一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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