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插,還是躋身特區權力第二把交椅?無論外界如何解讀,張永春終究離開了政府體系中權力重大的司長職位,肩負起行政與立法緊密合作的任務。平心而論,在公眾長期觀察中,立法會議員始終未能展現真正的立法主動性,更未曾就社會、經濟或政治議題提出過兼具深度與分量的論述。若從正面角度審視,這場自上而下的制度調整,至少可望帶來實質的功能優化。這也間接印證了原有運作模式存在改進空間。然而,這同時也反映出決策權仍掌握在少數權力者手中,「兩制」框架下的自治空間與多元生態,難免因此受到影響。
不知何故,「兩制」的運作被認為需要調整,於是收緊管控、消除差異。畢竟,澳門無力也無意挑戰「一國」的權威,現時更是如此。
不知何故,「兩制」的運作被認為需要調整,於是收緊管控、消除差異。畢竟,澳門無力也無意挑戰「一國」的權威,現時更是如此。若僅從表象觀察,或許會認為這是出於不必要的顧慮,或是執行層面的過度反應。然而事實上,肩負重任的領導者們具備深厚的政治素養與豐富的管治經驗,得以在多元憲制框架下,用高度紀律性領導幅員遼闊、文化多元的國家穩健前行。誠然,他們亦會犯錯,與世人無異,其思維與決策也難免受到特定政治環境與意識形態的影響。然而,必須承認的是,他們的每一步決策都絕非輕率之舉。
為何領導層願意在自治與多元性方面作出調整?在北京,一股以愛國主義與國家安全為核心的思潮正日益強化,強調「一國」的主導地位。然而,這股思潮同時對本土特色與澳門作為國際門戶的形象構成挑戰:一方面壓縮本地主義空間,另一方面削弱特區作為對外橋樑的功能。但究竟是什麼觸發了這場在澳門看似既無迫切性、亦無實質意義的變動?更何況,這樣的選擇還伴隨著兩項潛在的反效果。俗話說「堵不如疏」,若壓力無法適度釋放,恐將引發內部張力;而在外部,也可能使本已複雜的國際關係更加艱難,令中國面臨更多阻力。
原因之一比較久遠,源於香港2014年和2019年的抗議示威,為主張對特區實施強硬管控的理論提供了舞台;另一項更顯而易見的原因,則是「澳人治澳」在經濟格局與政治成熟度方面的表現一直未如理想——這亦是澳門自身需面對的責任。此外,未來可預見的結構性轉變,也可能在社會各階層中引發新的思考與張力。
這一點在岑浩輝任期的頭幾個月就已能感受到;如今,預防風險的衝動已超越了對風險管理能力的信心。最關鍵的是,中央層面正審慎思考國家內政與對外關係的未來走向,而這一切正發生於全球局勢日益複雜的背景下,更是在習近平第四任期討論的前夕。這些變化遠比偶發事件或政策調整來得深層且具結構性。澳門正處於一個政治環境快速變動的交匯點,面對多重挑戰,需提升制度韌性與社會敏感度,以穩健應對未來的不確定性。
*《平台媒體》 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