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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沉默

清零政策早就遠去了,遠得彷彿它從沒出現,最少影響不大。有些意見認為清零已不值一提,最好是忘記那過去的惡夢。但清零的餘波仍在,而且不只是經濟方面。

古步毅 Paulo Rego*

許多在澳門的人仍記得也不會忘記政府關上了大門,重門深鎖。它確實推出了各種抒困措施,可能打破了世界上所有的人均資助紀錄,但人們仍要面對史無前例的風險,沒有得到接近權力的安撫。在這樣一個不習慣遺世獨立的小城市,這產生了情緒的風暴,以及政府危機。

由市民到政經管治集團,由傳統社團到自由陣營,由年輕人到老年人由之前到現在,很少有人能與權力核心接觸。那些圈中人與凡間切斷聯繫,深怕被指責言多必失。當下的風氣是緘口不言。少數膽敢發問的,得到的是一樣的答覆:天庭沒有下令,所以凡間也無能為力。

近月以來有很多變化發生:北京再也不提新冠,澳門與六間博企續牌,並要求他們負責活化舊區,增加旅遊元素。政府繼續削減開支,但即使如此,經濟漸見起色。換句話說,內地又再容許旅客來澳博彩,令特區的庫房充盈。

但氣氛不一樣了,天庭變了,人民大會堂的意思越來越高深莫測,難以揣摩。但顯而易見的是,今時不同往日。有傳統陣營的聲音認為,「北京甚麼也沒發生。共產黨稍作休息,重覆着疫後的信息,沒有新的論述」。

但並不是如此。事實上,沒有新的論述並不意味着沒有新事情發生。相反,外交部和國防部兩名高層的下台一點也不尋常,更不是無關重要。北京的沉默正牽起暗湧。

在澳門政府的重門深鎖下,這裡又發生了甚麼?那些真的想要對話又熟知政府的人士,以往會轉向跟他們接觸到又願意聆聽的人中央政府在的本地網絡,以及他們所能接觸到的北京最高層。這些人士過去非常活躍,也很感興趣與本地政府形成強烈對比。他們曾努力為「清零」辯護,也努力為結束「清零」解釋。他們不斷宣講習近平的願景,希望確保經濟開放,有外資進入,全球貿易復甦,重新與各國通商。在烏克蘭戰爭的矛盾下,他們承擔了為中俄聯盟辯護的艱巨任務。

今日這些積極的游說在哪裡?沒有。當北京沉默,澳門就會迷失方向,因為澳門沒有上帝的全知之眼。今日問澳門政府發生了甚麼,有甚麼想法,可以做甚麼就是聽到零回覆。因為這是澳門政府的行事模式,也因為事實上沒有任何提示或指示。

似乎一切都一如以往,但現在甚麼都不同了。因為北京的沉默與北京的迷失有關。

*《平台媒體》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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